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鬓角发白的老头瞪着双牛眼扫视她片刻，随即重重拍着顾觉寒的肩膀笑道：“你小子，可以啊！”

顾觉寒顿时松了口气，喜上眉梢，“那是！”

白沁词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，她站在人群稍后方，这时候才有机会出来说句话，“顾姥爷，您回来了。”

老头收了笑，冷淡嗯了声算是回应了。

他身后的青年探出个脑袋冲白沁词笑，递过去一块胭脂盒，“沁词，我顺道买的，你瞧瞧喜不喜欢？”

白沁词勉强的扯了下嘴角，摇着头拒绝，“不用了。”

青年表情顿时挫败，“你要不先瞧一眼？”

“好你个林殊！我回来的时候都没给我送礼现在过来一趟还能给沁词顺道买个胭脂？”顾觉寒好哥们的揽他肩膀。

“你要是个姑娘家我也顺道给你买盒胭脂。”林殊挑眉，“还有白丝巾，口红，香水，雪花膏！”

“我看你像个姑娘家，懂得不少。”顾觉寒取笑道，林殊举拳作势要打他。

“好了，人齐了吃饭！”白青青拉开俩人。

几人围着圆桌，顾老头居中而坐，顾觉寒和白青青分别坐在他左右相邻的位置，沈慈在顾觉寒边上，为他舀一碗汤，刚放下就被白沁词端走，挑走碗里的胡萝卜又放回来。

“觉寒最不喜欢吃胡萝卜，每次吃到后一天都吃不下东西了。”

沈慈看着她无言。这是炫耀？***？

手段虽然幼稚，却确实让她胸腔盘起一股郁气。

顾老头啪地放下筷子，瞪眼哼声：“顾小子这是惯的毛病，得有个人治治！”

“早就治好了！”

顾觉寒自己舀一碗汤，没挑去胡萝卜，闷声喝完，随即快速扒俩口米饭，眉头紧拧。

林殊端走方才被白沁词挑去胡萝卜的那碗，同样一口闷完，桌上的氛围顿时难言，一时间皆是默契的静声吃饭，唯有碗筷相触的清脆和含糊的咀嚼声响。

晚饭后，顾觉寒被顾母叫去说说话，林殊拿着胭脂盒缠着白沁词硬是要她收下，沈慈和顾老头坐在大厅上喝茶。

吃饱喝足后的顾老头稍显懒散，炯炯有神的牛眼此时半阖着，精光在眼底飞逝，“皆说南方山水养人，而今见着沈小姐才觉得的确如此。”

“春日融融白玉兰，寒风萧瑟有红梅，各方各地都养人，只是养出的人不同。”

顾老头缓缓点头，“确实，一样米养百样人更何况是不一样的米。”

他干枯粗糙的食指曲起在桌面上节奏规律的敲击着，“沈小姐是为了营中被关押的兄长才同顾小子在一块的吧？”

沈慈心口一跳，猛地抬脸，顿了顿，她艰涩的重重点头，“是。”

“但我并不是单是为了这件事！”

顾老头的眸光泛冷，裹挟着利剑透过沈慈一双漆瞳直逼她心底最深处。

她身躯止不住的颤栗，还是硬挺着脊背，直直对上顾老头的视线，忍耐下突然侵袭的周身寒意。